"哎哟喂!哪个崽子又往老娘的糖葫芦上抹鼻涕?"晴妹蹲在镇东头柳树下,左手攥着三串糖葫芦,右手捏着枚铜钱。卖糖葫芦的老汉抖得像筛糠,她瞪圆杏眼:"抖个屁!老娘...呃...本姑娘今儿就抢三串——别小气啊,钱不是给你塞裤腰带里了?"
竹签上粘着半片山楂要掉不掉,土墙后面突然窜出个扎着冲天辫的鬼灵精娃娃。晴妹后槽牙咬得咯吱响:"你以为抹了鼻涕我就不敢吃,要吃自己买去。"说着银铃骤响,铜钱擦着娃娃裤裆钉进墙缝。那鬼灵精抓着裤裆蹦起来,空中还不忘抹了把鼻涕泡咧嘴笑:"姐姐的铃铛像娘亲......"
"打住!"晴妹薅着娃娃后领把人拎到跟前,"叫八只,听见没?"银铃叮当被夕阳染得血红。五年前飞鹰堡那摊血泊里,也有这么个崽子拽她裙角。当时她刚料理完三百尸傀,银铃响得她心烦,不由暗自嘀咕,“这擒凤谷啥都好,就是这铃铛不如刀剑来的爽利。”
巷口忽然阴风大作。晴妹把糖葫芦往娃娃嘴里一塞,“喏,给你吃了,但是我偷——不是,顺王麻子家刀这事你得保密。”说着反手抽出腰间杀猪刀,八块镇山石在她褡裢里撞得哐当响,最亮那块还沾着尸油。
"八只姐!"墙头蹿出个蓬头垢面的少年,"西郊坟场诈尸了!"晴妹听到小孩喊它八只姐,先乐随即翻了个白眼:"诈个屁!那是有人新炼的魔尸崽子。"说着自鬼灵精手里抢了串糖葫芦塞到少年手里,往城西掠去,铜铃在裙摆炸开惊雷。路过大悲寺时顺走老和尚的木鱼,雄鹰般的女侠嘛,遇事得先养静气,连个木鱼都抢不来,成何体统。
展开剩余50%坟场里百具腐尸正围着个怀抱襁褓的妇人。晴妹呸掉竹签,木鱼往墓碑上一磕:"都他娘给本姑娘站直喽!"说时迟那时快,八块镇山石凌空成阵,铜铃声混着乱七八糟的木鱼响恰似那擒凤谷的控尸咒。腐尸们先是微愣,突然就开始扭秧歌,有个缺了半拉脑袋的还翘起兰花指。
妇人怀里的婴孩咯咯笑。晴妹摸出最后半块花生糖塞过去,转身时袖中风云链已缠住尸魁脚踝:"老棺材瓤子,拿活人炼尸后半辈子只能杀猪!"话音未落,铜铃声突然齐齐噤声。天地间只剩银铃里蝴蝶镖震颤的嗡鸣,像极了那年血泊里渐弱的童谣。
后来江湖传闻,武林盟正道人士半路拦截,问她为何不杀那魔头。那时她正嚼着山楂:"留着给王二麻子当杀猪学徒呗!"有人不依不饶欲要阻拦,顷刻间铃声震颤似刀、镇山石腾空画卦,“自诩正道就应该有正道的样子,表里不一与那受人摆布的尸傀何异啊?”眼见众人不语,又满脸笑嘻嘻,“话又说回来,就算要讲道理,你们打得过我吗?”言罢再无人敢上前半步。
暮色里,她蹲在飞鹰堡残垣上数铜铃。恍惚听见墙根下传来稚嫩童声:"八只姐姐,铃铛真好听像是......"这回她没骂人,将糖葫芦和剩余花生糖轻轻放在墙根,“像是娘亲哼唱的摇篮曲...”霎时,银铃在风中奏起安魂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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